“北溪2号”建成,计划于10月投入使用
据德媒报道,经过三年的修建,“北溪2号”这一长期备受争议的项目已经完工,或将于10月正式投入使用,由此,俄罗斯的天然气将通过这条管道输入德国。“北溪2号”管道是第二条从俄罗斯通往梅克伦堡-西波美拉尼亚的卢布明(Lubmin)的天然气管道。前期工程北溪1号已于十年前投入运营。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列克谢·米勒表示,“北溪2号”已于莫斯科时间9月10日上午8点45分(欧洲中部时间上午7点45分)建设完成。未来几周内,技术人员将对其进行准备和测试,以便顺利运行。这包括利用机器人从内部清洁管道,使气体能够在没有摩擦阻力的情况下顺利通过管道。压力和松紧度测试大约需要两到三个月。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计划今年能够通过新管道向欧洲输送超过5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
“北溪2号”管道分为两股,总长1230公里,建设总成本超过10亿美元,一半由俄罗斯能源巨头俄罗斯天然气公司Gazprom出资,另一半由五家欧洲能源公司出资。“北溪2号”从俄罗斯的维堡(Wyborg)穿过波罗的海到德国梅前州格赖夫斯瓦尔德(Greifswald)附近的卢布明地区。
“北溪2号”能否按期投入使用仍存变数
“北溪2号”要向德国正式输送天然气,还需要获得德国官方的认证。这意味着”北溪2号“能否按计划在10月投入使用,仍充满变数。《欧盟天然气指令》规定,天然气公司不能同时生产、运输和分销天然气,以确保市场公平竞争、防止垄断、避免企业阻止竞争对手使用其基础设施。而“北溪2号”的运营正是由供应商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Gazprom的全资子公司“北溪2号”股份公司(Nord Stream 2 AG)承担。为此,“北溪2号”股份公司特向德国联邦政府申请作为特例获得欧盟指令的豁免,但该申请遭到德国联邦政府拒绝。随后,该公司向杜塞尔多夫地区法院提起了诉讼,8月25日法院也驳回了上诉,最终该公司未能获得豁免。作为解决方案之一,就是将这条管道交给其他供应商运营,但这将对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Gazprom造成巨大经济损失。此外,在美国制裁压力之下,本应对该管道进行技术认证的挪威企业DNV也被迫退出,哪家企业将接替DNV进行认证,目前仍尚未有定论。
而德国国内反对“北溪2号”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许多绿党、自民党人士均明确表达了反对这一项目的立场。绿党政治家菲克斯(Ralf Fücks)和贝克(Marieluise Beck)还曾召集著名国际政治家和科学家,共同呼吁暂停“北溪2号”项目,拒绝管道投入使用。
地缘政治因素制约项目推进
三年来,“北溪2号”的建设也始终遭遇阻力。首先必须提到的,是来自美国的阻力。由于美方不希望德国在能源供应上依赖俄罗斯,因此多次在外交声明中公开反对“北溪2号”的建设,并威胁将对此加以制裁。对此,默克尔总理透露,德美之间曾达成协议,如果该管道成为俄罗斯的地缘政治武器,美方可以对俄罗斯进行制裁。同时,参与建设的俄罗斯企业和船舶也受到美国制裁。这也导致本该于2019年底结束的“北溪2号”建设期,硬是延长了一年半。
来自中东欧国家的阻力也同样不可小觑。波兰、拉脱维亚和立陶宛等不亲俄的中东欧国家一直对该项目的建设持反对态度。俄罗斯的邻国乌克兰也试图拉住美国商讨阻止该项目推进的方案。乌克兰作为俄罗斯天然气重要过境国,每年获得数十亿欧元的天然气过境费以增加国家收入,俄罗斯建造北溪1号和“北溪2号”的部分原因,也是希望与乌克兰脱钩,能直接向欧洲供应天然气。8月22日,默克尔总理在与乌克兰总统塞伦斯基(Volodimir Selensky)会晤时表示,如果俄方确实将输送天然气管道作为地缘政治武器,德国将在欧洲框架内主张进一步制裁。默克尔还建议将乌境内原本用来转运天然气的管道用于转运氢气。不过,塞伦斯基并不认同这一建议。在与普京的会面中,默克尔也表示应尽快延长俄罗斯天然气经乌克兰过境合同的有效期。
环保因素同样成为决定性因素之一
在围绕“北溪2号”的讨论中,环保因素也同样受人关注。该项目曾受到德国国内环境保护组织的抵制,例如德国环境援助组织(DUH)和自然与生物多样性保护联盟(Nabu)曾尝试通过法律制裁“北溪2号”项目。DUH联邦执行主任克莱恩纳(Sascha Müller-Kraenner)曾在柏林表示,“北溪2号”是一个大型天然气输送项目,这将巩固未来德国几十年对化石天然气的依赖。NABU组织的海洋保护代表亨里希斯(Anne Böhnke-Henrichs)则表示,管道施工期间的海床疏浚扰乱了海洋生境,其恢复期甚至比“北溪2号”在其施工申请中声称的时间更长。这无疑会对波罗的海沿岸水域的海洋生态造成不利影响。该管道的50公里水下沟渠在某些地方宽达80米,必须疏浚250万立方米的沉积物。她认为,这一过程带来了富营养化的风险:“由于储存在这些沉积物中的营养物质,疏浚工作调动了大约250吨的磷,从而推动了波罗的海的藻类繁殖。当这些藻类沉入海底时,它们会进行生物降解并消耗大量的氧气,在海中形成所谓的缺氧或 ‘死亡区’”。
相比之下,联邦议院经济事务和能源委员会主席恩斯特(Klaus Ernst,左翼党)则多次对“北溪2号”建设表示支持。他认为“北溪2号”的建设对气候有好处。如果没有“北溪2号”,为了弥补能源供应缺口,欧洲必须进口更多美国天然气。但美国开采天然气所采用的压裂法,对环境破坏更为严重,成本也相对昂贵。俄方也曾发表声明表示,通过乌克兰转运天然气比新管道对环境的破坏更大,破旧的运输网络和旧压缩机产生了大量对环境有害的气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