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日上午，李克强总理在布鲁塞尔同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举行第十九次中国-欧盟领导人会晤。
中欧峰会是中欧最高级别的定期沟通机制，从1998年开始，每年轮流在欧洲和北京举行。中欧峰会一般会在7月举行，但今年提前到了6月初。其实早在二月，路透社就曾援引欧盟消息人士报道称，欧盟正准备在今年提早与中国举行中欧领导人会晤，以便在美国政策日趋严重的保护主义和内向性倾向的背景下，推动中欧的自由贸易与国际合作，北京方面也希望能尽早举行中欧峰会，以向美国传递“中国和欧洲是朋友”的信息。而五月底特朗普欧洲行投下的阴影应该也加速了中欧提前举办峰会的共识达成——特朗普先是在和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会谈中称德国人很坏，看看德国人在美国售出的上百万辆汽车，多得可怕，我们要停止这种现象；在气候变化问题上，特朗普则重申了其竞选以来气候变化是谎言的立场。面对美欧在全球重大问题上不可忽视的分歧，德国总理默克尔表示：“最近几天的经历让我感受到，从某种程度来讲，我们互相完全依赖对方的时代已经结束……我只能说：我们欧洲人真的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美欧渐行渐远，此次中欧峰会则让世界更为期待中欧在共同面对全球挑战上的合作，而双方最有可能加深合作的领域来自于以下几方面：
首先是共同应对全球范围内保护主义抬头的现象，坚定维护全球自由贸易。此前欧洲的几次重大选举，如法国选举、奥地利选举、意大利选举，都成功阻止了右翼势力上台，显示了欧盟对于维护开放合作的多边关系的决心和信心。对于此次会晤，李克强表示，在当前国际形势不确定、不稳定因素增多的背景下，希望通过会晤发出中欧关系保持稳定并且持续巩固的积极信号，我们要以中欧合作的稳定性应对国际形势的不确定性，通过此次会晤，中欧双方就欧盟履行《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议定书》第15条义务进行了沟通；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则称，中欧双方就履行《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议定书》第15条条约义务等双方都重视的问题进行了认真的讨论，“共识在增加，分歧在缩小”，此次中欧峰会是该机制成立以来“最富有成果”、“最有前途”的一届。欧盟长期是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第一大技术来源地和重要外资来源地，中国是欧盟第二大贸易伙伴，据商务部及海关总署统计，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中国对欧盟出口年均增长1.8%，欧盟对华出口年均增长5.8%。2015年世界贸易组织的全球贸易数据显示，中国、德国、英国、法国、荷兰分别是世界第一、第三、第五、第六、第七大贸易国。毫无疑问，中欧重申WTO在世界贸易体系中的核心地位，共同发出了维护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维护多边主义、维护地区和平稳定、促进发展繁荣的强烈信号，将为全球自由贸易的持续推进注入强大动力和信心。
另一个重要的合作方向来自于共同应对全球气候变化挑战。6月1日下午3点多，特朗普在白宫宣布，美国将退出世界上共194个国家签署的巴黎气候变化协定，并终止对绿色气候基金的拨款贡献。而在后一天的中欧峰会中，中欧发表声明，将共同捍卫巴黎气候协定。李克强总理在题为《共同奏响高水平互利合作新乐章》的演讲中称：“气候变化是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绿色低碳发展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巴黎协定》凝聚着国际社会广泛共识，各方都应共同维护来之不易的成果，推动协定得到有效落实”，中方“将继续按照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公平原则、各自能力原则，积极参与全球气候治理进程，愿同欧方加强在节能环保领域的务实合作，使之成为中欧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新亮点。”而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则表示，我们正在气候变化问题上加强与中国合作，这意味着今天中欧在对子孙后代以及对整个地球的责任方面已经展示团结，我们确信美国1日宣布退出《巴黎协定》是一个大错，比没有批准《京都议定书》的错还要大。不管有没有美国，应对气候变化的战斗都将继续下去。
此外，中欧将会在以下这些具体领域进行更为深入的合作：中欧双方签署了有关海关、知识产权、创新发展、旅游、投资、能源等领域十余项合作文件，中欧“旅游年”、“蓝色年”标识揭牌，中国-欧盟中小企业合作对接会与中欧创新合作对话成功举办。多领域的合作协定将进一步扩大中欧合作的广度和深度，揭牌仪式更强调了双方将在旅游和海洋研究领域的深化合作。而中欧中小企业对接会与创新合作对话则聚焦于互联网、智能智造、新能源等“集智”行业，将此前“中国制造2025”携手德国“工业4.0”的中德会晤成果更扩大化，对于鼓励中欧企业合作互通，促进国内中小企业转型升级，推动传统行业与互联网结合有重大意义。当前，欧洲还没有完全摆脱经济危机的阴影，许多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面临着吸引融资和开拓市场的难题，一系列的合作协议签署、对接会与合作对话将帮助中欧携手共进，将欧洲经济复苏连接我国“一带一路”重大战略，实现大范围的中欧合作。李克强总理在中欧工商峰会演讲中提出的“支持推进中欧贸易协定谈判，举双手赞成中欧向自贸区方向发展”得到了全场观众两次掌声，可见中欧对于建立高开放水平的多边贸易合作的企盼。中欧这种紧密的贸易联系与合作，将在很大程度上平息全球范围内针对自由贸易的怀疑论，促进世界自由贸易稳步前行。
面临着地区冲突、恐怖主义、难民问题等严峻挑战，全球贸易和局势的不确定性和不稳定性不断增多，而作为维护世界和平与促进共同发展的两大力量，中欧如何应对当前复杂多变的国际问题，备受各方关注。此次中欧峰会对于双方凝聚共识、增进互信、深化合作有着重大意义，中欧合作为国际形势带来的积极影响值得世界期待。
（周华，同济大学德国研究中心研究员、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向珉珉，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