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周刊》网站和《每日镜报》网站综合讯 德国经济和气候保护部长哈贝克(Robert Habeck)以“能源与供应安全”主题,宣称德国进入国家天然气应急计划的二级警戒状态。哈贝克提出了一揽子措施来减少工业中的天然气消耗,并计划投入数十亿欧元的资金加快天然气储备。
为了寻求天然气的替代能源,德国还积极拓展与北非和中东地区国家的能源合作。太阳能资源充沛的地区能够通过电网,跨越地中海,将光电输送至欧洲,或者将基于太阳能生产的氢能输送至欧洲。
俄罗斯缩减德国天然气供给60%
从供给方面来看,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找了借口减少了北溪1号管道约60%的运力。目前每日仅有6700万立方米天然气通过管道达到德国。天然气不仅是德国居民冬季取暖所需的重要能源,同时对于工业产业来说也是重要的生产能源和电力能源。根据德国经济部公布的数据,2021年天然气在发电量占比中达到15%。
联邦经济部长哈贝克将俄罗斯限制波罗的海北溪管道天然气供应描述为俄罗斯总统普京使用能源作为武器,对德国经济的“攻击”。普京正在减少天然气供应量,并希望抬高价格,在欧洲引起对能源匮乏的恐慌。
有足够的汽油过冬吗?
目前,天然气储存设施约有57%的容量。根据法律规定,它们必须在10月前充满80%,在11月前充满90%。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今冬的能源供应。如果今年是一个暖冬,以80%的填充水平过冬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寒冬时间久、冷空气来势猛的话,供暖问题就会很紧张。那时候俄罗斯再关闭天然气输送管道,这将严重打击德国的经济,是德国陷入经济危机。因此,现在的问题是需要用其他资源来代替俄罗斯天然气。市场正转向从卡塔尔和美国进口的液化天然气。最近几天,位于雷登的德国最大的储气设施已经储存了12%容量的天然气。然而,美国目前情况也不好,一个重要的液化天然气终端运营商也在破产边缘,这使情况变得更加困难。是否有可能代替俄罗斯天然气,目前还很难预测。
能源警戒提级管理
视天然气供应情况不同,德国分别制定有三个不同警戒级别的天然气短缺应急措施。3月底,德国经济部曾宣布德国天然气供应进入警戒一级,即预警级别。这主要是为了应对局势的恶化做准备。德国联邦政府目前宣布进入国家天然气应急计划的警戒二级状态。天然气储备量警戒二级,即警报级别。对所有消费者来说,可能会显著提高所有天然气价格,使天然气变得更加昂贵。根据该计划,天然气供应或将中断或对天然气的需求异常高,这导致“天然气供应情况显著恶化”——但仍然可以依靠市场经济的调节能力应对这种中断或需求。如果达到天然气储备量警戒三级,即紧急状态,国家必须出手干预——特别是确保“受保护者”的天然气供应——例如,私人家庭。
扩大储备
根据德国能源局19日公布的一份报告,目前德国天然气储备设施的平均储备量为57%。德国经济部长哈贝克表示,虽然目前市场价格很高,但是德国境内的天然气存储设施仍可以继续增加储备。贸易商不得不以持续攀升的价格在市场上购买天然气来充填德国的储气罐。最近几周,天然气的价格已经从不到80欧元上涨到120欧元每兆瓦时。但由于来自北非、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管道和液化天然气终端几乎达到了运能极限,因此不可能再采取其他必要措施了。
据德新社了解的情况,德国政府将通过国家复兴信贷银行提供150亿欧元的贷款购买并确保天然气储备。政府要求在10月1日之前将储备量提升至80%,在11月1日之前储备到90%,以便应对有可能出现的供应瓶颈。
寻求替代能源重启燃煤电厂
按照计划,德国煤炭淘汰将在2030年之前逐步实现。德国联邦能源和水资源管理协会(Bundesverbandes der Energie- und Wasserwirtschaft,BDEW)执行委员会主席安德烈(Kerstin Andreae)表示,褐煤发电厂可以短时重新启动发电,但是必须有足够的硬煤可供使用。而这是一个更大的问题,因为在德国已经几乎没有硬煤可开采了。如何将煤炭从俄罗斯以外的国家进口到德国,并储存足够的数量以供生产,这是个问题。此外,欧盟已决定禁止从俄罗斯进口煤炭。
对于气候来说,重启燃煤发电对环境保护不利:当生产相同数量的电力时,煤炭产生的温室气体是天然气的两倍以上。这对于一个绿党部长,确实有些纠结,但他仍然希望坚持在2030年淘汰煤炭。2022年第一季度天然气发电的份额只有15%,而且,许多燃气电厂不仅发电,还供热——这些电厂不能简单地被燃煤电厂取代。
那为什么不让核电站运行更长时间呢?
基民盟/基社盟赞成延长核电站的发电时间,并指责哈贝克出于意识形态的考虑而排除了延期。这位绿党籍部长宁愿让燃煤电厂运行更长的时间,也不愿意让二氧化碳中立的核电厂运行得更久些。德国目前有三座核反应堆——巴伐利亚州的伊萨尔2号、巴登-符腾堡州的内卡韦斯特海姆2号和下萨克森州的埃姆斯兰——仍在运行,并计划在今年年底关闭电网。哈贝克为此辩解称,在俄乌战争爆发后不久就对延长核电站运行寿命的可能性进行了论证,但得出的结论是否定的。某些必要的燃料元件要到“明年年中或年底”才能获得。“这在今年冬天是没有用的。”此外,在核能方面德国也要依赖俄罗斯。欧洲使用的核燃料中约有五分之一来自俄罗斯。为了减少对俄罗斯天然气供应的依赖性,德国也在修建液化天然气接收站,加快扩大风电和太阳能的审批和建设。但是这些项目都需要耗费时日。
工业界对减少天然气使用的反应
哈贝克计划用煤炭而不是天然气发电,这样能更快地填充储存设施。工业界代表们支持哈贝克的计划。他们认为,德国现在必须尽可能多地寻求其他能源来源。德国化学工业协会会长恩特拉普(Wolfgang Große Entrup)说,德国现在必须“迅速和务实地利用一切可能性”。该协会也对哈贝克提出的措施表示支持。
根据能源行业的说法,燃煤电厂可以迅速重新启动。德国能源和水工业协会(BDEW)执行委员会主席安德拉(Kerstin Andreae)说,褐煤发电厂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重新启动。这也适用于硬煤,但它必须进口和储存,原则上也是可以的。
化工和造纸业、金属加工业以及玻璃和陶瓷制造业的天然气消耗量最高。然而,德国经济研究所(IW)在4月份的一项研究中显示,这些部门的节气潜力相当低。根据该研究,金属加工业用气大概可以节约12.5%,玻璃和陶瓷行业用气7.6%,而对于化学工业和造纸业来说,能源替代方案效果尤其有限,可能不到4%。一些工业流程只能用天然气参与生产。德国工业联合会(BDI)主席鲁斯沃姆(Siegfried Russwurm)说:“天然气短缺有可能使生产陷入停顿。”如果坚持减少天然气使用,这两个行业就会基本停工,甚至完全关闭。德国化学工业协会会长恩特拉普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特别是化学工业,毕竟气体也需要作为众多物质和产品的前体。
哈贝克还计划在夏天采取天然气拍卖模式,鼓励工业界节省天然气的消耗。简单来说,就是减少消耗使用天然气的工业企业可以像在拍卖会上一样在市场上出售他们节省下来的天然气,得到现金。这些企业节省下来的天然气将会为今冬储备起来。化工协会特别欢迎天然气拍卖模式。世界上最大的化学公司巴斯夫的所有欧洲基地目前都能按需供应天然气。只要供应量维持在50%左右,该公司就可以继续降低负荷运营。
中小企业批评了哈贝克的节能计划。德国中小企业协会(BVMW)会长杰尔格(Markus Jerger)表示,中小企业越来越担心,政府的能源政策会倾向于居民供热和大型工业的原材料需求,而介于两者之间的中小企业将会失去能源供应。
在必要时以立法形式引入节能措施
德国联邦经济部长认为可能需要采取必要法律手段减少天然气消费,以确保今冬供暖季到来时能源能持续供应,避免今冬供暖季开始时出现严重的天然气短缺危机。目前尚没有必要采取这种手段,因为天然气储存水平“高于平均水平”,达到56%的装载容量。
为了尽可能地节约天然气,联邦网络局(Bundesnetzagentur)局长穆勒(Klaus Müller)曾提议降低供暖标准。根据穆勒的提议,在供暖期间,房东不需要保证供暖系统最低供暖温度达到20至22度。德国住房和房地产行业协会(GdW)甚至呼吁,在天然气短缺的情况下,可以将公寓的最低温度调整到6摄氏度。
德国联邦建筑部部长戈维茨(Klara Geywitz)表示反对设定公寓的最低温度。这位社民党政治家告诉德新社记者,她认为法律上的硬性规定毫无意义。任何低于20度的居住环境甚至可能危害健康,而且在建筑技术方面也太短视了。戈维茨还指出,联邦政府已经在年初修订了供热成本条例(Heizkostenverordnung)。租户现在每月会收到相关的消费信息。这比单纯地降低最低供热温度来得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