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相互排挤的竞赛
《法兰克福汇报》8月29日 为了填充自己的队伍,社民党正在进行迄今为止德国政党史上最伟大的一项尝试:“双重领导人”与不限制党员数量的倡议。社民党人士从未像现在这样竭力彰显其高层在议程和人员构成上的宽度。但实际上这样的事情早已屡见不鲜。
政党们一直在尝试通过“双重领导人”制度,将党内不同的思想与方针统一起来。除另类选择党外,最惯用这一手段的就是各个左翼政党。提名中的性别比例通常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绿党在其成立初期甚至同时有过3个领导人,当时他们被称作发言人。大约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社民党内曾短暂地出现过由施罗德、拉封丹和沙尔平组成的“三驾马车”领导班子。他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消除党内在政治立场上的一些分歧。
但这一手段却未能真正奏效,起码未能在实际中奏效。这也能在社民党之后的选举表现中得到证实。1999年初,社民党的失利引起了轩然大波,并对联合执政仅半年之久的“红绿联盟”造成了翻天覆地的影响。时任联邦德国经济部长、社民党主席的拉封丹与联邦德国总理施罗德不仅在不久前的总理竞选中剑拔弩张,他们在社民党内所持的政见也完全不同:拉方丹偏左,并对市场机制持怀疑态度。与之相反,施罗德更注重经济。
为了参加竞选,他们从未表露彼此之间的冲突。而这些冲突从始至终也没能得到解决。这是大多数政党在推行“双重领导”制度时都会犯的一个组织上的原则性错误:人们试图将基层内有关一个方针的不同观点集中概括到上层。人们为了避免由于基层分歧过大而引起政党分裂,选择在领导层对观点进行集中。社民党至今还在沿用这一做法。同样地,无论哪两个人或者哪个独立候选人最终能执掌政党,党内自施罗德改革开始便愈演愈烈的历史冲突始终存在。此外,在社民党历任的领导伙伴中,也出现过不属于这两大阵营的领导人。目前在社民党内,两个领导人都偏左的可能性更高。而通过“双重领导人”制度来消除内部分歧的手段,在被用作组建联合政府之前,早已在反对党中失败。
左翼党和另类选择党也遭遇过同样的挫败。在左翼党及其前身民社党中从未出现过真正的和平。顽固的左派和温和的改革派之间的冲突始终存在。最近,在由党内左翼人士瓦根克内希特和改革派巴尔迟的“双重领导”下,这一冲突尤为明显。巴尔迟曾任德国联邦议院左翼党团前主席,并于2017年卸任。和党内一样,党团中的“双重领导人”制度也很少奏效。也正因为如此,左翼党直到今天还未进入过联邦政府,并且还相距甚远。同样地,另择党意图通过“双重领导人”制度提高党内团结性的愿望也落空了。两个领导人在上任不久后便从职位上被挤了下来,这也逐渐导致了党内的极端化。人们目前也能发现,曾经的右翼人士亚历山大·高兰德正处于极端右翼人士的压迫之下,他或许还面临着不久之后被取代的危险。
但绿党的双人党主席——哈贝克与拜尔波克的和平共处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说明“双重领导人”制度的可实施性。民调结果似乎也证实了绿党对这一制度的成功实施。尽管两个党主席不像之前的约施卡·费舍尔和尤尔根·特利汀那样争论不休,但抛开这一点来看,他们在党政上也未取得显著成果。除此之外,他们还将二者之中由谁担任总理候选人这一问题束之高阁。但鉴于绿党在民调中的良好表现,这个问题最终无法避免。
再者,即使在这两位党主席的光芒之下,人们也不应该忘记,绿党党代会代表在2013年与联盟党的试探性会谈中断后,立刻以绝对多数通过了放弃组阁的决定。在党内越来越多的基层人士欢呼并翘首以盼一个“黑绿联盟”的同时,这个美梦告吹了,仅仅因为哈贝克和拜尔波克拒绝任何有可能引起党内波动的改变。
而对于理所当然能够参与执政的基民盟(还有基社盟与自民党)而言,有关“双重领导人”的尝试还在其考虑范围之外。赫尔穆特·科尔在其担任基民盟主席之时,仅凭自己的领导便实现了对基民盟党内不同派别的统一,这些不同的派别也被称作基民盟的“根”。安格拉·默克尔有意放弃了紧密团结党内保守人士与其他党员的机会。这不是另类选择党兴起的唯一因素,却不可否认地加速了这一过程。
现任基民盟党主席的安妮格丽特-克拉普-卡伦鲍尔在这一基础上接手了这个棘手的烂摊子。而她在任职初期对党内保守人士和默克尔的批评者们的小小示好,使她遭致了“默克尔路线”的支持者们的强烈反对。这是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难以平衡党内关系的时刻。虽然基民盟内部正大肆谈论着正确路线与卡伦鲍尔的表现,但有关“双重领导人”的设想却从未被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