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将以系列暴恐事件进入德国历史:18日,维尔茨堡;22日,慕尼黑;24日,安斯巴赫;同日,罗伊特灵根。手段:斧砍、刀劈、开枪乱射、引爆自制炸弹;目的:滥杀无辜,制造恐慌(详见本期“热点透析”的专稿分析:《德国的“暴恐七月”与政治的进退失据》)。凶手动机何在?德国政府和社会如何应对?德国主流纸媒和电子媒体近期大幅度聚焦暴恐事件以及对暴恐事件原因和后果的反思。本刊特对此进行重点介绍。
德国七月系列暴恐事件背后的“伊斯兰国”黑手
《明镜》周刊8月6日第32期讯“伊斯兰国”的联系人帮助德国的作案凶手筹划恐怖袭击。
安斯巴赫和维尔茨堡的凶手在作案前与据析是“伊斯兰国”的成员多次联系,而且呼叫了多个电话号码,其中包括在沙特阿拉伯境内的号码。这是德国有关部门在分析所掌握的凶手网上聊天记录后得出的结论。
维尔茨堡的凶手利亚兹·可汗·阿赫玛在(Riaz Khan Ahmadzai)可能是阿富汗人,他7月18日在列车上用斧头和刀致数人重伤。他在作案前留下的遗言是:“我们天堂再见。”在网上聊天记录里,一名“伊斯兰国”的联系人建议这位17岁的少年开车撞向人群。阿赫玛在拒绝这么做,称自己没有驾照。他宣布自己将登上列车,攻击最先遇到的乘客。
安斯巴赫的凶手穆罕默德·达里尔(Mohammed Daleel)来自叙利亚。有关部门认为,达里尔7月24日致自己死亡属于意外事故。他本应把装满自制爆炸物的双肩背包放置于参加音乐节的人群中,从远处引爆。在他行凶之前,他的聊天对象要求他对爆炸和爆炸后的场面进行录像,并把录像文件寄给“伊斯兰国”。然而爆炸物显然提前发生爆炸,致达里尔本人死亡,并炸伤另外15人。聊天记录并且表明,达里尔在这次作案后还要进行更多的袭击。他在表白录像中以蒙面形象示人,以及侦查人员在他的住处发现了更多制造炸弹的材料等均说明了这一点。
评论:德国反恐所犯的错误
《法兰克福汇报周刊》8月12日第33期讯我们很难判断德国安全部门防范伊斯兰极端主义的工作是否有效。但是,近期巴伐利亚发生的系列袭击事件可以视为警方的失职,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可以看到其他西方国家是如何阻止极度暴力倾向者实施暴行的。当然我们也发现,成功阻止具体的袭击计划也需要运气。我们的检察官和警方显然还没有找到完美的方法。不过,只要开放的社会不愿意放弃自己所享有的自由,也许就不存在所谓的完美方法。
但是,有一点应该是越来越显见了:德国反恐部门在过去数月中一直坚持两个颇为可疑的假设。假设之一:难民所带来的威胁不值一提。我们在柏林长期以来一直听人如此分析:“伊斯兰国”根本不需要利用难民潮,因为它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可以堂而皇之地让自己人用假身份证件坐飞机前来欧洲。假设之二:危险首先来自所谓的“独狼”,即那些多多少少走上自我激进化道路的年轻男性。在我们了解了维尔茨堡和安斯巴赫的情况之后,这两个假设都被已被证伪了。种种迹象表明,“伊斯兰国”利用个别庇护申请人充当类似特工的角色,有目的地利用他们在欧洲进行袭击。这实际也不是什么令人吃惊的发现,因为大家早就知道“伊斯兰国”的领导成员内有前伊拉克情报机构的官员。
从根本上说,这并不是坏消息。所谓的“独狼”虽然已经让公众东猜西猜很久了,但是实在很难发现。而按照情报部门的模式打造的地下组织,可能会更容易对付:首先使用情报部门的手段,当然也要使用警方手段。关键问题是,德国存在不存在政治意愿,赋予安全部门以必需的权限。如今到了大家在讨论内部安全时正视这些问题的时候了。
默克尔的支持度暴跌
本刊综合N24新闻网站8月4日、德国电视一台“每日观察”8月5日讯难民政策导致怨声载道、支持度连连下跌、对其工作不满程度日益增高:默克尔总理在“德国趋势”中得分甚低。就连联盟党党员也只有少数人支持她的政策。她的政治对手的支持度却大幅度提升。
在安斯巴赫和维尔茨堡发生伊斯兰主义动机的暴恐袭击事件后,默克尔总理以及她的难民政策获得的支持度大幅下跌。在民调机构Infratest Dimap为《世界报》和德国电视一台“每日观察”所做的“德国趋势”调查中,默克尔的个人受欢迎程度跌到第6位。只有47%的德国人对她的工作表示满意——这一数字在7月份为59%,去年4月份甚至为75%。
这一数字是本届政府就职以来的第二低值。而她在联盟党内的对手、巴伐利亚州州长泽霍费尔(基社盟)的支持度则从7月的33%上升为目前的44%。
支持度超过默克尔的政治家依次为:外长施泰因迈尔(社民党,71%)、财政部长朔伊布勒(基民盟)、内政部长德迈齐埃(基民盟)、巴符州州长克雷奇曼(绿党)、绿党主席厄兹德米尔。
只有34%的德国民众对默克尔的庇护和难民政策表示满意,而这一数字在7月份还是42%。几乎三分之二的受访者(65%)对默克尔的难民政策表达了“不满”或“彻底不满”。在这一点上,只有绿党的支持者还多数支持默克尔(60%)。
联盟党支持者中超过半数(52%)拒绝默克尔的庇护和难民政策。社民党、左翼党和自民党的支持者拒绝比例数更高,分别为62%、69%和74%。德国选择党的同情者百分之百拒绝默克尔的难民政策。
对联邦政府政策的总体满意度也比7月降低了4%,仅剩41%;而不满程度则上升了3%,达到55%。
多数德国民众对于一年多以来联盟党内的基本路线之争持批评态度,基民盟和基社盟的分歧尤其体现在难民政策上。近三分之二的受访者指责基社盟把政党利益置于政府成功之上。
与此同时,40%的民众同意基社盟“对默克尔总理采取非常有进攻性的立场”。九成以上民众认为联盟党应该着力共同解决问题,而不是公开争执。
此次调查显示:联盟党的走弱趋势已经波及了党主席默克尔,民众认为她本人需要为此负责。她在过去几年中积累起来的政治资本如不可替代、值得信赖等正在逐渐流失。如今,失去安全感和信任感的情绪正在蔓延,而且是指向默克尔。面对民众的不安,财政收支平衡、最为亮丽的上季度劳动市场形势等成绩都派不上用场,就连大幅提高退休金、引入育儿费和最低工资也没用。难民这件事可能还是超出了她的掌控。简单说来:我们做不到,她也做不到。
德国上半年拒绝入境人数大幅增长
《时代》周报网8月9日讯德国的边境已经成为寻求庇护者的障碍。一份报告表明,德国2016年拒绝入境的人数较上一年度大幅增长。
《新奥斯纳布吕克报》日前援引左翼党向联邦议院的询问,称2016年前半年共有13324人在德国边境或机场被拒绝入境。这意味着同比增长50%。2015年同一时期只有8913人被拒绝入境。2015年9月,德国联邦政府面对来势汹汹的难民危机,重新引入了边境检查措施,尤其是在德国-奥地利边境加大了检查力度。在德奥边境,今年上半年就有10629人被拒绝进入德国。被拒绝入境的人几乎四分之一来自阿富汗,接下来居多的是叙利亚人和伊拉克人。
但是,被允许进入德国的难民还是多于被拒绝的。《南德意志报》援引内政部的消息说,今年7月抵达德国的难民约有1.6万人。而去年11月则高达20万人。今年上半年,强行遣返的人数也增加了。内政部称,德国在今年前6个月内共强行遣返了13743人,多数是通过飞行路线遣返。德国2015年全年共遣返20888人,2014年遣返10884人。按照内政部的说法,超过75%的遣返目的地为巴尔干西部地区。
左翼党批评了严苛的边境政策。“这些人因为无望而离开德国:避难申请过程长达数年,(提供给避难申请人的)德语课程短缺,或者家庭成员被拒绝前来团聚”,左翼党联邦议院党团内政事务发言人乌拉·耶尔普克(Ulla Jelpke)说。如果德国政府把他们送回伊拉克或阿富汗,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