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联邦议院将缩水
经过8个小时的磋商谈判,德国联合政府25日决定,将从明年开始,分两阶段,对臃肿的联邦议院进行改革,到2025年,将选区从目前的299个缩减到280个,并成立一个专门的改革委员会,制定具体方案。
理论上,联邦议院有598个席位,目前,德国联邦议员人数已经达到创纪录的709人,远远超过了法律所规定的598人上限,是世界上规模第二大的议会。德国是欧洲第一人口大国。因此,德国议员人数超过其他欧洲国家本来无可厚非。在德国,每名议员平均代表着11.7万名公民。就人口比例而言,德国议员人数并没有多到离谱。比如,人口只有900万的奥地利,议员人数却达183名,相当于每个议员代表4.9万名选民。
联邦议院议员由单一选区两票制选出,采取联立制,选民第一票投给各选区的议员,第二票投给政党。各政党第二票的得票比率决定该党的议席数,两票之间的差距会导致超额席次(overhang mandate)的产生。2017年9月联邦议会选举中,就产生了111个超额席次。
但是,议院人数的持续扩张将给议会正常运作带来很多实际问题,增加经费开支,从长远来看削弱了德国的议会民主制。况且,在疫情之下,每逢辩论,议院大厅显得异常拥挤,议员之间不可能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如果不加控制,2021年联邦选举之后,议员人数可能进一步增加到800人以上。
据德意志银行的一份研究报告指出,联邦议院今年的经费可能超过10亿欧元,相比2014年至2018年期间,年度财政支出增加了25%。杜塞尔多夫大学法律系教授熊伯格(Sophie Schonberger)说,联邦议院扩容带来的不仅是财政问题,“更多的议员,意味着需要在议会安排更多的座位和办公场所”。国会大厦已经不堪使用,为了容纳新增议员,政府不得不考虑在国会大厦外设置集装箱板房,以解决办公场地紧张的矛盾。此外,议员增加,往往意味着更冗长的演讲,各种名目的委员会,以及层出不穷的意见和议案,“议会越大,效率越低” ,熊伯格说。
联合政府各党派还对选举制度改革进行了探讨,拟议中的改革措施包括将投票人的年龄降低至16岁,联邦议院立法会议任期从4年延长至5年,立法保护联邦议院中女性代表平等权利等,这些措施将在2021年的全国民调后讨论决定。
随着2021年联邦议会选举的临近,关于选举法改革的讨论在德国日趋激烈,缩减庞大的议员人数是大势所趋,但由于涉及各党派在议会的力量对比,各方争执不下。自民党、左翼党和绿党提出将选区数量减少至250个,而联盟党则建议减少至280个,将超额席次的增加控制在7人以内,但联合执政的社民党对此表示反对。一些小党派认为,联邦党的方案可能破坏选举代表比例的基本架构,有违宪的可能,同时,这一方案有利于像保守党这样的传统大党,对小党派不利。
自民党提出自己的过渡性法案,将联邦议院的人数限制在690名,不再任命新的超额席次,但这一方案也存在公平性的问题。
此外,减少选区也是一项耗时耗力的工作,不仅要考虑地理规划上的问题,还要考虑人口比例变迁等问题,联邦议院几乎不可能在明年大选之前完成这项工作。此外,按照不成文的规定,在联邦选举前一年之内,一般不会对选举法进行修改。
因此,反对党对联合政府的这一妥协方案并不满意。自民党联邦总干事布什曼(Marco Buschmann)在推特上表示,联合政府的提议“不会消除联邦议院日益膨胀的危险”。绿党联邦议院总干事哈瑟尔曼(Britta Hasselmann)也称,执政党花了7年时间,就拿出了这么一份力度薄弱的方案,根本无法阻止议院的扩张。
无论怎样,联合政府在选举发改革问题上达成初步一致仍是一个积极的信号,一些具体的建议也可能在明年的选举过程中予以采纳,德国政治改革将迈出艰难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