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3 联邦国防军的改革雄心 (朱苗苗)

发布时间:2021-02-26浏览次数:224

联邦国防军的改革雄心

210日,德国国防部长安妮格雷特·克兰普-卡伦鲍尔(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基民盟)和德国联邦国防军总监察长佐恩(Eberhard Zorn)联合发表了一份长度为8页纸的立场文件,名为《未来的联邦国防军》。今年5月份,将根据这一立场文件发布一份具有详细建议的要点文件,旨在重新调整武装部队的“能力、结构和战备状态”。这是德国首次由和平时期拥有指挥、命令权的国防部长以及作为参谋长的德国联邦国防军总监察长联合发表这样的文件。该文件同时也是关于联邦国防军进行现代化改革的建议文件。

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德国政府最初将联邦国防军的能力特点集中在北约联盟地区以外的对外任务上,主要是在中东以及非洲,2014年以来联邦国防军越来越面向与俄罗斯和中国的大国冲突的战略需求。根据该立场文件,德国面临的局势进一步“升级”。因此,有必要将德国作为战略军事后勤“枢纽”的角色扩大到东方。目前的立场文件只是德国联邦国防军更加关注复杂国际形势的表态文件。在未来几个月内,它还将采取进一步的措施。

风险与威胁

文件首先介绍了国家和国际框架条件。2016年德国政府曾发布了关于安全政策和未来联邦国防军的白皮书。时至今日,新的“浓缩的总体安全形势”到目前为止“很少被公众感知”,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文件认为,鉴于当前复杂的新形势、新威胁,联邦国防军必须全面现代化。

尽管克兰普-卡伦鲍尔和佐恩强调“政治的首要性”,但是军事在很多地方仍然被视为解决冲突的首要手段。尤其是面对不断发展的武器装备技术,如无人机、杀手卫星和超音速飞机等,德国面临武器装备不佳的问题;政府部门、安全机构和企业还遭到敌对力量的网络袭击;人权、民主和合作政策越来越遭到攻击和制度性削弱。

立场文件特别提到中国和俄罗斯。“中国从一个新兴经济体变成了强大的、越来越显而易见的扩张行为体”,印太地区的态势越来越指向权力对抗和冲突加剧。这也让德国在该地区持相同价值观的伙伴感到担忧。俄罗斯将自己定义为“西方的反制力量”,近期“加强了军事和政治威胁,明知故犯地违反了国际条约”。

鉴于上述新形势,德国及德国公民面临具体威胁,必须对这些威胁予以反击,也不能因此受到敲诈。这些威胁包括:“袭击我们和我们的盟友、边界、领空领海和数据空间。袭击重要基础设施、通信通道及我们的开放社会。公然和暗中攻击我们联盟的凝聚力,以及价值伙伴关系。限制我们的政治行动自由。切断和阻断我们在全球获取财富以及我们作为福利国家所依赖的国际贸易路线和供应链”。

文件认为,新冠疫情也显示出德国的脆弱,它表明,整体社会韧性也包含军事方面。

德国的角色

    文件认为,德国由于其地处欧洲中心的地理位置并具有很强的经济实力,因此德国对欧洲的安全负有特殊责任,必须以与其地理位置和实力相称的方式来促进安全与和平。德国肩负确保本国安全和保卫联盟的责任。由于这种双重责任,德国必须具备多种军事能力。立场文件认为德国应发挥以下多重角色的作用。

    角色一:作为盟友能力和结构的倚重国,特别是对那些军事能力相对弱的国家。作为战略需要,联邦国防军必须能够在广泛的军事领域与伙伴国对接,能够承担各种任务。

    角色二:作为“第一反应人”的角色。德国基于其中心地理位置,在危机时刻,必须比其他所有的国家都要更快做出反应,特别是在北约和欧盟的外部边界上。这既适用于波罗的海国家,也适用于巴尔干地区,既适用于地中海,也适用于北海和波罗的海。

角色三:作为联盟中的“枢纽”。这对盟友军队的机动性至关重要,德国必须提供基础设施和物流,为协调和保护做贡献,以便行动在整个联盟地区顺利开展。

角色四:在联盟以外地区的国际危机管理中作为部队派遣国。尤其是需要专门的“高价值”能力时,例如侦查、空中加油和运输、电子战和特种部队等。

角色五:作为价值观伙伴。德国一贯致力于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不论在北约、欧盟还是与世界范围内的盟友及价值观伙伴合作的时候。

角色六:在和平时期和危机局势中的国土安全方面充当的角色,包括发挥强大的储备作用。在德国发生灾害时提供行政援助,并作为上述其他角色的重要的增强器。

文件认为,由于德国希望和需要充当的角色多种多样,德国的安全和防务政策始终是多国的,联邦国防军是其中的主要工具之一。 为了联邦国防军的进一步发展,有两个关键因素:一方面是德国自身的利益和目标,另一方面是融入北约和欧盟的规划中。

改革建议

2011年改革后,德国联邦国防军“片面倾向对外任务和国际危机管理”。这给本国国防造成相当大的缺口,这次新冠疫情“清楚地暴露了领土结构和指挥程序方面的弱点”。

克兰普-卡伦鲍尔和佐恩还指出,联邦国防军面临两个挑战。这两个挑战其实也是其较长时间以来德国联邦国防军暴露的弱点:其一,现有军队能力被削弱,紧缩政策使得很多措施无法实施;其二,军队没有跟上科技快速发展的步伐,迫切需要高科技能力和创新。

因此,他们的改革建议包括,第一,为解决资金不足问题,《联邦国防军规划法》应将军队的经费“建立在坚实的、多年的基础上,而不限制联邦议会的财政主权”。联邦国防军需要“持续增长的国防预算,并且能够可靠地进行规划”。第二,通过进一步改革采购制度来和内部组织来加强军队能力,同时也为了更深入地公开讨论安全政策。为此,建议设立几个新机构:在国防部内设立国家安全委员会和联邦安全咨询委员会。联邦议院每年都要在与“预算周”类似的“安全周”中讨论安全政策的各个方面。部长和将军宣布了几个即将进行的采购项目和价值超过200亿欧元的决定,如关于防空和欧洲无人机。将在6月底前决定是否购买一架新的运输直升机。

    关于国防部的这份改革立场文件,反对党提出几点批评意见。主要的观点是认为该文件更像是“新瓶装旧酒”,几乎没有提供什么新的甚至是具体的东西,仅仅收集了已经反复多次提出的建议和想法。绿党发言人说,关于采购系统效率低下因此需要改革的这种见解根本不需要新的立场文件;为2032年联邦国防军制定的能力计划,不仅在安全政策上有问题,而且在资金和人员上也根本不可行。绿党发言人敦促克兰普-卡伦鲍尔,不要仅停留在对弱点的诊断上,而应该承担起确认优先项的责任、加强欧洲合作,尤其应该终止军备领域没有意义或者负担不起的项目。左翼党联邦议员亚历山大·诺伊(Alexander Neu)批评“立场文件的目的是将德国发展成为一个军事上的全球参与者——而且是想在没有财政考虑的情况下尽快实现”,俄罗斯和中国方面的威胁及扩张主义是被作为实现此目的的借口。自民党议员齐默曼(Marie-Agnes Strack-Zimmermann)指出,必须使联邦国防军的资源和结构重新与其任务匹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