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方正式进军乌克兰,德方面临挑战
对于德国总理朔尔茨来说,2022年2月24日这天来得太突然。普京突然发动战争,让一切都受到质疑。朔尔茨于当天早晨6时30分发布了一份书面声明,他说:“这对乌克兰来说是可怕的一天,对欧洲来说是黑暗的一天”。而就在九天前,他还对俄罗斯抱有希望。朔尔茨明确表示,普京应该受到完全的指责,发起战争就是重大错误。他认为,随着对乌克兰的攻击,普京“再次公然违反国际法”,他正在给他的近邻,给“俄罗斯的兄弟国家”带来痛苦和毁灭。朔尔茨强调,俄罗斯此举也对欧洲大陆的和平秩序提出了挑战。
2月24日上午10点,朔尔茨召开紧急安全内阁会议,参会的还有德国外长贝尔伯克(Annalena Baerbock)、国防部长兰布雷希特(Christine Lambrecht)和内政部长费瑟(Nancy Faeser)。作为对俄罗斯举兵的回应,朔尔茨承诺向乌克兰“全力声援”。此外,德方估计会有120万至140万乌克兰人因战争逃亡,其中一部分也将逃往德国,预计波兰会受到最大的影响。内政部长费瑟表示,如果发生大规模移民和难民流动,德国将第一个站出来对波兰给予全力支持。
这一天,乌克兰多个地区发生爆炸,这令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当地的军事基地被大规模破坏,但德国联邦国防军还未完全做好自卫的准备。不少人认为,必须改变德国能源供应的局面,大幅减少对俄罗斯天然气的依赖。“北溪2号”项目可能永远不会投入使用了,这个在波罗的海海底耗资近百亿欧元的投资将成为废墟。
在此背景下,七国集团也进行了紧急会议。朔尔茨在七国集团会议上表示,他将努力促成“世界上经济最强大的民主国家们”做出统一和明确的回应。七国集团会议结束后,原定的新闻发布会被取消,取而代之的是朔尔茨在黄昏时分向人们发表讲话。以联邦议院为背景,在德国、欧洲和乌克兰国旗前,朔尔茨在总理府办公室说:“现在我们正在经历战争,一场在欧洲75年来不曾有过的战争。[……]在距离柏林不到两小时飞行时间的地方,男人、妇女和儿童在防空洞中担心着自己的生命。”朔尔茨明确表示,如果北约伙伴爱沙尼亚、立陶宛、拉脱维亚、波兰或斯洛伐克受到攻击,德国将在军事上履行北约义务,那么这将是一场非常严重的欧洲战争。朔尔茨对此承诺:“普京赢不了”。
与此同时,德国前任国防部长卡伦鲍尔(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也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与疑虑。“我对我们自身非常生气,因为我们在历史上是失败的。”这位基民盟政治家在推特上写道:“在格鲁吉亚、克里米亚和顿巴斯之后,我们没有做任何准备来真正阻止普京。”她认为,德国前任总理施密特和科尔的教训已经被遗忘,两位总理深知“谈判总是优先的,但你必须在军事上非常强大,才能使对方不得不进行谈判”。这也是卡伦鲍尔对默克尔提出的尖锐批评,因为在她的任期内,征兵工作被暂停,联邦国防军多年来处于大幅裁军的状态。
发表完演讲后,朔尔茨赶往布鲁塞尔的欧盟特别峰会,他还希望迅速召开北约特别峰会。他强调,要让俄罗斯为其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本周日(2月27日),德国联邦议院也将举行一次特别会议,届时,朔尔茨将发表政府声明。
慕尼黑联邦国防大学安全专家马萨拉(Carlo Masala)表示,德国及其伙伴能否用他们的经济实力影响普京,用严厉的金融和经济制裁手段能否迫使普京退出战争,这些问题依然没有答案。马萨拉在接受《泰晤士报》采访时说:“现在没有人能够做任何事情,使军事局势发生变化,也没有人会积极干预。德国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他强调说,普京在讲话中已经表示对可能的制裁做好了准备。因此,不会有什么制裁手段能够让这个政权感到意外。俄罗斯经过成本效益计算,已经预想到在最坏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马萨拉还强调,从俄罗斯的角度来看,对乌克兰采取行动的积极结果所带来的预期收益远远超过了制裁所带来的成本,否则俄罗斯就不会实施这一行动。
德国陆军督察梅斯(Alfons Mais)在社交平台上公开质疑联邦国防军的作战能力,这位中将在互联网平台领英上表示,在军队服役41年后,他不相信自己会再次经历战争。“联邦国防军,也就是我领导的军队,或多或少都是光杆司令。”他说,“我们可以为政治家提供的支持联盟的选择非常有限,政治家们没有为这样的冲突做好准备,也没有听从军队的建议。”
德国外交部长贝尔伯克对俄罗斯最终选择了战争这条道路提出批评。她说,最近几周,为了找到一个和平的解决方案,“我们已经不遗余力”。在谈到乌克兰人对自由和民主的渴望时,她说:“普京总统永远无法摧毁这个梦想。但每个人都知道,现在必须采取一项全新的、更强硬的政策。否则,将会有更多黑暗的日子接踵而至。”